第 3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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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 章
第二天一早，文鈺回來了，他扛著虎子哥回來的。
我高興地爬出山洞，問他去了哪裏，文鈺說他跟虎子哥去了山下，回來的路上遇到一條河，有好多好多的魚，他們裝了一大袋子呢！
我也高興，因為我有吃的了。
虎子哥說可以給我們一人兩條，剩下的都是他的。我點點頭，兩條夠了。
我捏著兩條滑溜溜的魚往院子跑去，這會兒正好中午，棕熊娘在準備做飯，我把魚扔給她，然後去尿尿。
這次我記著了，是站著尿的。
“悄了靜的不行？別把外家男人引進來了！個便宜貨！”棕熊娘用她又粗又亮的嗓子對著那個草屋喊道。
現在神仙肯定在，我眼珠子一轉，趁著棕熊不在，貼著墻過去，把窗紙扣開一個洞，朝裏面看去。
還是黑漆漆的，我不耐地摸黑，對著裏面悄悄地問：“神仙！你知道棕熊跟他娘去了哪裏嗎？”
沒人說話……我真氣，憑什麽只搭理棕熊？我可是你的同類！
真笨！我決定討厭它了！
中午棕熊娘做了一條魚，我盯著那對大眼睛看了一會兒，用筷子把它們扣了出來。吃眼睛對腦子好，我咂咂嘴，不太好吃。
一下午，我都在鋤地，晚上棕熊回來把剩下的魚都給吃了。
今天晚上我睡得很好，下午太累了，一躺下就睡著了。
第二天，我一洗漱完就去廚房把所有的硬饃都拿了出來，包在一塊油紙裏。然後把我的六塊三毛一分錢數好裝在了身上。
我怕那討人厭的神仙在悄悄地觀察我，索性引了一把火到那個草屋。
然後便關上門找文鈺去了。
這次在山洞等了好長時間才等到他，我撐著頭看他急匆匆地跑過來，“小未！”
“著火啦！我們要去救火！”
我拉住他，“一會兒就熄滅啦，有神仙的！還有河！”
“神仙？有神仙嗎，他在哪兒？”文鈺瞪大眼睛。
“在我家呀！”
“哇！真的！”
“是啊！”我從來都不會騙他。
“我們去買粘牙糖吧？文鈺。”我叫著他。
文鈺有點遲疑，“可是我們沒有錢，粘牙糖……在哪裏賣啊？”他撓撓頭。
“我知道！”我二話不說拉著他就往山下跑。
我們走了好久好久，越走越荒蕪，直到我身上帶的餅都快吃完了，兜裏撰著的錢也沒機會花出去。
起初文鈺還總擔心他爹發現他不在會生氣，後來也沒了那個力氣去想了，只是全心全意地往人煙處找。
第三天，我們走到了一處滿是黃土沙子的地方，這裏枯樹枝很多，野草卻不怎麽見。
而且溫度越來越冷，我搓搓手臂，安慰文鈺：
“會找到的，能找到！“
實際上我們只剩一個餅了，文鈺還是笑，他特別喜歡笑，不像我，“嗯！肯定能！”
我們就這樣又堅持了一天，為了什麽呢，我說不清，因為太餓了吧。
當天下午，我和文鈺小心地把最後半塊餅分著吃了，我們嚼的很慢，很用心。
但就在我們準備繼續上路的時候，身前乒乒乓乓地傳來一堆拖沓的腳步聲，我擡起頭一看——
棕熊娘坐著輪椅，被虎子哥推著朝我們走來，身後還領著一群村裏的男人。
他們手裏拿著大鐵鍬和大鏟子，有人扛在肩上，有人在地上拖著。
棕熊娘眼睛都不眨一下，她緊緊盯著我，眼珠子快是要瞪出來一般，用她那粗亮的聲音說道：
“把這個雜種的皮剝下來，蹄子都砍掉，眼珠子你們拿去泡酒，俺要他的頭。”
說完她緩緩從懷中托出一個布包，然後伸出一雙粗糙醜陋的手去翻那層布料。
我驚訝地倒吸一口氣，那不是棕熊嗎？他怎麽在他娘的懷裏，真醜啊，眼睛那麽大。
“文鈺，你跑吧。”我對文鈺說。
文鈺緊握著拳頭，使勁搖頭，他看著對面的眾人，渾身發抖，卻咬著牙：
“小未，快跑！你快點走！”他推了我一把。
棕熊娘動作很輕地撫摸著腿上的頭顱，細細的梳理著上面短硬的發茬。
她微微低下頭，偏過臉頰與頭顱碰了碰，眼神溫柔地對它說：
“兒，走慢點，娘這就把你的兒給你送過去。”
我不知道棕熊怎麽會就剩下一個頭了，更不知道他娘怎麽知道的我和文鈺會在這。
但那幾個男人過來了，我想象了一遍我被剝皮割頭，然後跟棕熊頭顱放在一塊的樣子。
“噗嗤。”我笑出聲，他頭那麽大，明明他娘的頭跟他放一塊更對稱啊。
文鈺死了，我還沒有。
我用剩下的眼睛數了一遍，一、二、三…………七…八。
最後我指了指棕熊。
等再睜眼，又是一個清晨。
今天的火球格外囂張，火紅鋪滿整片天空，肆無忌憚地灑在每一處角落。
我在山洞裏折了一根樹枝，然後去瞎子家偷了一把鐮刀。
臨近中午，我把滿是刀口的手藏進袖子，跳著回了院子。
今天沒挑水，因為棕熊娘沒顧得上理我，那間茅草屋塌了。
我已經對那神仙長什麽樣子不好奇了，只是記得它不願意理我。
我也不理它。
“殺千刀的，個死賤貨！”棕熊娘怒氣沖沖地邁著小碎步扭過去，看著眼前塌倒一角的草屋，只能雙手在身前胡亂地擺個不停。
“作孽的，欺負人啊！咋整，趁男人不在就敢跟俺作！二娃回來打斷你的蹄子！”
她繞著那片地轉過來轉過去，也沒想到辦法，便索性，“該的！命！死了就不惦記了。”她叨叨地自言自語。
神仙怎麽會被草壓死呢，我聽到有喘氣聲從那草下傳來，斷斷續續地。
今天的火球格外好看，外頭還套了一層罩子。它好像被什麽抹開了一般，既模糊又有點刺眼。
我歪著頭瞧了一會兒，又看看廚房，棕熊娘摔鍋砸碗地不知道在幹嘛，總之不是在做飯。
算啦，我站起來拍拍褲子，趁著她沒註意溜出了院子。
晚上，我故意趁著黑才回來。棕熊要搭他的房子，肯定沒力氣來管我。
果然，我剛回去，就看見棕熊大喊大叫地撲在那堆草裏，瘋狂地甩著胳膊刨坑，嘴裏喊著一聲又一聲：
“哪兒？在哪！你在哪？”
“到底在哪！”
“娘！她在哪？”
棕熊娘倒是很冷靜：“就在裏面，二娃，先吃飯哇，有風，冷的快。”
“沒有！娘，她不在！”棕熊當真把那草翻了個底朝天，他張著嘴，不敢置信地說。
我擡頭盯著頭頂唯一的一顆星星，它就在月亮的旁邊，跟月亮挨在一塊。我看得有點入迷，一個不防被棕熊扔過來的木頭砸了個正著。
我捂著嘩嘩流血的半邊側臉恍惚地甩了甩腦袋，那星星我有點看不清了，它好像跟月亮融為一體了。
棕熊嘶吼地錘地，他雙目通紅，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，擡腿把一地的雜草踢了滿院子，然後走了出去。
棕熊娘想要追出去，但我跑的快，我先她一步跑出院子，跟在了棕熊身後。
他娘似乎覺得也行，就沒再跟著出來，而是又啐了一口，“瘋婆子，不讓人吃飯！”
我晃著腦袋，擡起胳膊在臉上糊了一把，棕熊沒目的地瞎轉了一路，也不敢喊，怕丟人。
我一直跟在他的不遠處，路上遇到了虎子，虎子也在找人。
他拉住我，“餵，你有見俺哥麼？”
我抽出手臂，搖頭。
“沒有麽？真的沒有？”他又問。
我停下，盯著看了會兒他的臉，說，“一會兒我跟你去找。”
虎子頓時高興起來，哇哇大叫：“好好！俺等你，俺拿俺娘做的魚幹給你吃！”
我說好。
過了有一頓飯的時間，我按照約定回了村裏，去找虎子。
他給了我一塊不小的魚幹，我揣到了兜裏。他問我：
“你剛才去了哪裏呀？”
我說我看到了虎子哥。
他馬上激動地追著我問在哪，我跑起來，他跟在身後。
到了地方，我喘著氣慢慢停下，他看著眼前的河，疑惑地說，“這裏怎麽有條河？俺怎麽不知道。”
我指著河裏一塊凸起的大石頭，告訴他虎子哥就在那裏。
他繞著河瞅了半天，也沒看到那石頭後究竟有沒有人。於是他大聲地對著那處喊：
“哥！哥！你在石頭後面嗎？哥——”
那石頭後真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，雖然聲音很小，但虎子聽到了。
他急著問：“哥你怎麽在那裏呀，咱家魚夠吃呀！”
“他受傷了，自己上不來。晚上水裏面的魚會吃人。”我對虎子說。
虎子一聽更急了，他急地在原地轉了幾圈，最後想讓我在這守著，他回去找人來。
我說：“虎子哥快堅持不住了，水裏太冷，我跟你去救他。”
“真的嗎？”虎子有點怕水，但我都要和他一起救他哥了，他怎麽也得鼓起勇氣。
“俺…俺讓俺娘天天給你做好吃的！”他應承我。
我們一前一後下了水，那水果然冷的人身上疼，我整個人都疼。
空氣流動地更快了，我出神地望著眼前晃動不停的黑色水面，搓了搓手臂。
我嘆了口氣：“好冷呀。”
周圍靜地仿佛時間停止一般，我把腿伸進水裏撲打出水花，心裏疑惑今天怎麽沒有魚？
太冷了吧，烤烤火就不冷了，我要去烤火了。
我跳起來，一路哼著歌回了院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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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早，文鈺回來了，他扛著虎子哥回來的。
我高興地爬出山洞，問他去了哪裏，文鈺說他跟虎子哥去了山下，回來的路上遇到一條河，有好多好多的魚，他們裝了一大袋子呢！
我也高興，因為我有吃的了。
虎子哥說可以給我們一人兩條，剩下的都是他的。我點點頭，兩條夠了。
我捏著兩條滑溜溜的魚往院子跑去，這會兒正好中午，棕熊娘在準備做飯，我把魚扔給她，然後去尿尿。
這次我記著了，是站著尿的。
“悄了靜的不行？別把外家男人引進來了！個便宜貨！”棕熊娘用她又粗又亮的嗓子對著那個草屋喊道。
現在神仙肯定在，我眼珠子一轉，趁著棕熊不在，貼著墻過去，把窗紙扣開一個洞，朝裏面看去。
還是黑漆漆的，我不耐地摸黑，對著裏面悄悄地問：“神仙！你知道棕熊跟他娘去了哪裏嗎？”
沒人說話……我真氣，憑什麽只搭理棕熊？我可是你的同類！
真笨！我決定討厭它了！
中午棕熊娘做了一條魚，我盯著那對大眼睛看了一會兒，用筷子把它們扣了出來。吃眼睛對腦子好，我咂咂嘴，不太好吃。
一下午，我都在鋤地，晚上棕熊回來把剩下的魚都給吃了。
今天晚上我睡得很好，下午太累了，一躺下就睡著了。
第二天，我一洗漱完就去廚房把所有的硬饃都拿了出來，包在一塊油紙裏。然後把我的六塊三毛一分錢數好裝在了身上。
我怕那討人厭的神仙在悄悄地觀察我，索性引了一把火到那個草屋。
然後便關上門找文鈺去了。
這次在山洞等了好長時間才等到他，我撐著頭看他急匆匆地跑過來，“小未！”
“著火啦！我們要去救火！”
我拉住他，“一會兒就熄滅啦，有神仙的！還有河！”
“神仙？有神仙嗎，他在哪兒？”文鈺瞪大眼睛。
“在我家呀！”
“哇！真的！”
“是啊！”我從來都不會騙他。
“我們去買粘牙糖吧？文鈺。”我叫著他。
文鈺有點遲疑，“可是我們沒有錢，粘牙糖……在哪裏賣啊？”他撓撓頭。
“我知道！”我二話不說拉著他就往山下跑。
我們走了好久好久，越走越荒蕪，直到我身上帶的餅都快吃完了，兜裏撰著的錢也沒機會花出去。
起初文鈺還總擔心他爹發現他不在會生氣，後來也沒了那個力氣去想了，只是全心全意地往人煙處找。
第三天，我們走到了一處滿是黃土沙子的地方，這裏枯樹枝很多，野草卻不怎麽見。
而且溫度越來越冷，我搓搓手臂，安慰文鈺：
“會找到的，能找到！“
實際上我們只剩一個餅了，文鈺還是笑，他特別喜歡笑，不像我，“嗯！肯定能！”
我們就這樣又堅持了一天，為了什麽呢，我說不清，因為太餓了吧。
當天下午，我和文鈺小心地把最後半塊餅分著吃了，我們嚼的很慢，很用心。
但就在我們準備繼續上路的時候，身前乒乒乓乓地傳來一堆拖沓的腳步聲，我擡起頭一看——
棕熊娘坐著輪椅，被虎子哥推著朝我們走來，身後還領著一群村裏的男人。
他們手裏拿著大鐵鍬和大鏟子，有人扛在肩上，有人在地上拖著。
棕熊娘眼睛都不眨一下，她緊緊盯著我，眼珠子快是要瞪出來一般，用她那粗亮的聲音說道：
“把這個雜種的皮剝下來，蹄子都砍掉，眼珠子你們拿去泡酒，俺要他的頭。”
說完她緩緩從懷中托出一個布包，然後伸出一雙粗糙醜陋的手去翻那層布料。
我驚訝地倒吸一口氣，那不是棕熊嗎？他怎麽在他娘的懷裏，真醜啊，眼睛那麽大。
“文鈺，你跑吧。”我對文鈺說。
文鈺緊握著拳頭，使勁搖頭，他看著對面的眾人，渾身發抖，卻咬著牙：
“小未，快跑！你快點走！”他推了我一把。
棕熊娘動作很輕地撫摸著腿上的頭顱，細細的梳理著上面短硬的發茬。
她微微低下頭，偏過臉頰與頭顱碰了碰，眼神溫柔地對它說：
“兒，走慢點，娘這就把你的兒給你送過去。”
我不知道棕熊怎麽會就剩下一個頭了，更不知道他娘怎麽知道的我和文鈺會在這。
但那幾個男人過來了，我想象了一遍我被剝皮割頭，然後跟棕熊頭顱放在一塊的樣子。
“噗嗤。”我笑出聲，他頭那麽大，明明他娘的頭跟他放一塊更對稱啊。
文鈺死了，我還沒有。
我用剩下的眼睛數了一遍，一、二、三…………七…八。
最後我指了指棕熊。
等再睜眼，又是一個清晨。
今天的火球格外囂張，火紅鋪滿整片天空，肆無忌憚地灑在每一處角落。
我在山洞裏折了一根樹枝，然後去瞎子家偷了一把鐮刀。
臨近中午，我把滿是刀口的手藏進袖子，跳著回了院子。
今天沒挑水，因為棕熊娘沒顧得上理我，那間茅草屋塌了。
我已經對那神仙長什麽樣子不好奇了，只是記得它不願意理我。
我也不理它。
“殺千刀的，個死賤貨！”棕熊娘怒氣沖沖地邁著小碎步扭過去，看著眼前塌倒一角的草屋，只能雙手在身前胡亂地擺個不停。
“作孽的，欺負人啊！咋整，趁男人不在就敢跟俺作！二娃回來打斷你的蹄子！”
她繞著那片地轉過來轉過去，也沒想到辦法，便索性，“該的！命！死了就不惦記了。”她叨叨地自言自語。
神仙怎麽會被草壓死呢，我聽到有喘氣聲從那草下傳來，斷斷續續地。
今天的火球格外好看，外頭還套了一層罩子。它好像被什麽抹開了一般，既模糊又有點刺眼。
我歪著頭瞧了一會兒，又看看廚房，棕熊娘摔鍋砸碗地不知道在幹嘛，總之不是在做飯。
算啦，我站起來拍拍褲子，趁著她沒註意溜出了院子。
晚上，我故意趁著黑才回來。棕熊要搭他的房子，肯定沒力氣來管我。
果然，我剛回去，就看見棕熊大喊大叫地撲在那堆草裏，瘋狂地甩著胳膊刨坑，嘴裏喊著一聲又一聲：
“哪兒？在哪！你在哪？”
“到底在哪！”
“娘！她在哪？”
棕熊娘倒是很冷靜：“就在裏面，二娃，先吃飯哇，有風，冷的快。”
“沒有！娘，她不在！”棕熊當真把那草翻了個底朝天，他張著嘴，不敢置信地說。
我擡頭盯著頭頂唯一的一顆星星，它就在月亮的旁邊，跟月亮挨在一塊。我看得有點入迷，一個不防被棕熊扔過來的木頭砸了個正著。
我捂著嘩嘩流血的半邊側臉恍惚地甩了甩腦袋，那星星我有點看不清了，它好像跟月亮融為一體了。
棕熊嘶吼地錘地，他雙目通紅，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，擡腿把一地的雜草踢了滿院子，然後走了出去。
棕熊娘想要追出去，但我跑的快，我先她一步跑出院子，跟在了棕熊身後。
他娘似乎覺得也行，就沒再跟著出來，而是又啐了一口，“瘋婆子，不讓人吃飯！”
我晃著腦袋，擡起胳膊在臉上糊了一把，棕熊沒目的地瞎轉了一路，也不敢喊，怕丟人。
我一直跟在他的不遠處，路上遇到了虎子，虎子也在找人。
他拉住我，“餵，你有見俺哥麼？”
我抽出手臂，搖頭。
“沒有麽？真的沒有？”他又問。
我停下，盯著看了會兒他的臉，說，“一會兒我跟你去找。”
虎子頓時高興起來，哇哇大叫：“好好！俺等你，俺拿俺娘做的魚幹給你吃！”
我說好。
過了有一頓飯的時間，我按照約定回了村裏，去找虎子。
他給了我一塊不小的魚幹，我揣到了兜裏。他問我：
“你剛才去了哪裏呀？”
我說我看到了虎子哥。
他馬上激動地追著我問在哪，我跑起來，他跟在身後。
到了地方，我喘著氣慢慢停下，他看著眼前的河，疑惑地說，“這裏怎麽有條河？俺怎麽不知道。”
我指著河裏一塊凸起的大石頭，告訴他虎子哥就在那裏。
他繞著河瞅了半天，也沒看到那石頭後究竟有沒有人。於是他大聲地對著那處喊：
“哥！哥！你在石頭後面嗎？哥——”
那石頭後真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，雖然聲音很小，但虎子聽到了。
他急著問：“哥你怎麽在那裏呀，咱家魚夠吃呀！”
“他受傷了，自己上不來。晚上水裏面的魚會吃人。”我對虎子說。
虎子一聽更急了，他急地在原地轉了幾圈，最後想讓我在這守著，他回去找人來。
我說：“虎子哥快堅持不住了，水裏太冷，我跟你去救他。”
“真的嗎？”虎子有點怕水，但我都要和他一起救他哥了，他怎麽也得鼓起勇氣。
“俺…俺讓俺娘天天給你做好吃的！”他應承我。
我們一前一後下了水，那水果然冷的人身上疼，我整個人都疼。
空氣流動地更快了，我出神地望著眼前晃動不停的黑色水面，搓了搓手臂。
我嘆了口氣：“好冷呀。”
周圍靜地仿佛時間停止一般，我把腿伸進水裏撲打出水花，心裏疑惑今天怎麽沒有魚？
太冷了吧，烤烤火就不冷了，我要去烤火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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